第三章
出租上，苏寒青玩着手指头，时不时会偷瞄顾北泽，他靠在窗上玩手机，连个表情都不给苏寒青。
“本台播报：今晚临州市有特大暴雨，橙色预警，请各位家长朋友们注意，看护好自己的小孩，做好防护工作！”
苏寒青听了车上的广播，往窗外看去，确实天灰蒙蒙的一片，感觉下一秒雨就会倾盆而下。
“顾北泽，要不我不去医院了。我回家自己简单处理一下就好了。”
话抛出去一秒，两秒，三秒……
顾北泽丝毫没有理会，不一会儿，雨水啪嗒啪嗒往下砸，拍打着车窗。
苏寒青这下想走也走不了，顾北泽这会已经闭目养神了。从苏寒青的角度看过去，少年耷拉着脑袋，额前碎发凌乱，呼吸匀畅。
这是苏寒青第一次近距离观察顾北泽，硬朗的下颚线配上深邃的眼眸显得柔和，笑起来不得迷疯掉北华那些个迷妹！
车停了，苏寒青没有察觉到，还在偷看顾北泽。
“看够了？”
顾北泽微睁开眼，有点懒洋洋的，往苏寒青方向瞥，苏寒青被他冷不丁一句吓到，“谁看你了，自恋。”
顾北泽没有深究这个话题，“下车”
这里不是医院，苏寒青踌躇着，迈着小步子跟在顾北泽后，“你带我我来这干嘛？”
“跟着就对了。”
这是一座私人小洋楼别墅，装修风格很中古风，苏寒青站在一楼大厅里看着周围的摆设，确实跟传闻中的那样家里有钱。
顾北泽从二楼下来拎了一个医药箱，“过来。”
苏寒青小心翼翼地走过去，撩开校服外套，抓痕变得更红肿。顾北泽没有说话熟练地给她上药。
“疼就说，忍着我怎么知道？”
“哦”
顾北泽很轻，根本就被弄疼她，时不时还抬头看苏寒青：疼吗？
“顾北泽，真当我是块豆腐！”
顾北泽笑了，苏寒青嘴角也微微上扬，只一会儿，就立马保持原样。她果然没猜错，顾北泽笑起来真的很撩人，那种少年感爆棚的青春活力。
伤口处理好，俩人又陷入沉默。
良久，随着一声：咕噜～咕咕……
苏寒青埋头，好尴尬……
顾北泽起身打电话给王姨，安排她来做饭，平时他一个人在外随便吃点才回来。今天临时带苏寒青回来家里没吃的。
顾北泽打完电话，就站在窗边抽了烟。他站在这么大的房子里显得格外的孤独，苏寒青望着他。
“打算怎么办？”
苏寒青知道他问的是食堂那件事，“还能怎么办，大不了退学呗！”反正她也早就死了，尸体还躺在冰冷刺骨的北极地下。
顾北泽手指弹了弹烟灰，把烟掐灭，“你倒是看得开！”
“那恨我的人一抓一大把，离开没准多活几年……”苏寒青眼底有看不清的情绪。
“苏寒青，你这么轻易就放弃了，她们施加给你的伤害都不计较了？我还以为你会不一样，看来也不过如此嘛！”
苏寒青走到他面前，那双清澈透明的双眸毫不掩饰地看着他，彼此的呼吸心跳声就在耳边。
“顾北泽，你根本什么都不懂！别自以为是的很了解我，我没那么多时间和精力去浪费！我不像你，有那么好的家世背景撑腰，学校都要敬你三分，什么人都会爱你，你根本就体验不到所有人都抛弃你的痛苦，你根本就被体验过那种寒彻心扉的痛，用不着用你那点同情心来可怜我。”
“苏寒青，你懂什么！”顾北泽拽着她的肩膀眼底猩红暴戾而凶狠。她好像踩到顾北泽的尾巴，此刻的他变得非常暴戾。
顾北泽越拽越紧，仿佛要把苏寒青的骨头捏碎，俩人势均力敌，谁也不肯罢休。
“小泽，阿姨来了，你不知道外面多大的雨，真不容易啊……”
王姨的出现打破了俩人的僵持的局面，苏寒青用力推开了他，“你他妈就是头疯子！”
然后生气地冲出大厅，什么都没带，连手机都没带，冲进大雨里。
“哎，小姑娘，你怎么走了？外面很危险的，小泽还不快去追她回来。”
“小泽？”王姨又喊了他两声，他还是没反应。
顾北泽愣在原处，脑海里一直循环着苏寒青的话。
轰隆一声响，拉回了他的思绪。
“小泽啊！……”王姨走到他身侧，想好好劝劝他，毕竟一个女孩子在外面实在太危险了。
王姨话还没说完，顾北泽随即也冲出雨里。
“哎，慢点，小泽啊，小心啊！这孩子……”
雷声混杂着大雨冲刷着一切，像一块块石子狠狠砸下来，伤的弱小的植物遍体鳞伤。
苏寒青发了疯地往外跑，一切都情绪都宣泄而出，脸上的雨水掩盖了泪水，在雨中无声的呜咽。她一边走一边用力地掐住自己，好像只有感受到疼痛，她才是活着的！
措不及防间苏寒青被人抱起，少年坚实有力地把她环抱住，乌黑的头发被打湿遮盖住顾北泽的眼眸，雨水模糊了视线，苏寒青反应过来后，双手用力地推搡着他的肩膀。
“你放开我，我不用你管”
苏寒青的力气太小，对于顾北泽来说根本没伤害，稳稳的抱着她往回走。
苏寒青一口咬住他的肩膀上，狠狠地咬，丝毫没有松懈，被咬处随雨水浸湿滲出血来，顾北泽一声不吭随她发泄。
顾北泽把她放下来，抓着她的下巴，苏寒青双眼通红的瞪着他，手指狠狠掐着顾北泽的手臂，顾北泽的眼底晦暗不明，另一只手把苏寒青的头发撩到后面去，露出她光洁的额头，掐着她下巴的劲加深。
刹那间，顾北泽俯下身子，将苏寒青往上抬，带有攻击性的啃咬苏寒青的唇，毫无章法，苏寒青吃痛，用尽全身力气去反抗，手划伤顾北泽的脸。
顾北泽用手反扣着她的手禁锢住她，还在密密麻麻地接吻，他强势地掠夺不容她拒绝，被迫让她扬起头，舌头卷进去吞咽她的气息，占据她的口腔，夹杂着淡淡的烟草玩儿。在大雨倾盆下他发狠地啃咬她的唇。
直到血腥味蔓延开来他才松开了她。
“拍”一声响，在他放开她的前一秒，苏寒青伸手狠狠打了他一巴掌，这一耳光如雷贯耳，苏寒青气的发抖。
“出完气了？”
“没有！”
“那就再打一巴掌，直到你不生气为止！”
良久，苏寒青都没有动作，俩人狼狈不堪地站在雨里。
“我给你机会了，你不打就跟我回去。”
牵起苏寒青的手就往回走，苏寒青不愿跟他回去，走一段拖一段路。就是硬要跟他掰扯。
顾北泽也不恼，拦腰抱住她就走，“别乱动，小心等下我又亲你！”
回到小洋别墅，王姨连忙递过来毯子给苏寒青披上，顾北泽还没有放开她，径直把她抱到三楼。
“你干嘛？你还不放我下来？”
顾北泽没有回她，把她带到自己的房间，从柜子里找了件黑色的t恤和一条宽松短裤给她，“里面是厕所，你去洗个热水澡，然后下楼吃饭。”
砰，门关上了！
苏寒青浑身上下都是水，这样确实很狼狈不舒服，她望着镜子中的自己，嘴角有一处小伤口，想起刚才在雨中与顾北泽那一幕，简直是疯了。
苏寒青磨磨蹭蹭半天在楼上，肚子最后咕咕的抗议才妥协。“不争气”
楼下只剩下顾北泽在悠闲的吃饭，没有见到王姨，苏寒青四处寻找都没有看到。
“还以为你是金刚铁壁做的呢！”
顾北泽瞥她，“别看了，王姨做完饭就回去了。没人！”
苏寒青小声嘀咕：你不是人吗？
“那就请你赏我这个人的人情，陪吃个饭？”
她跨步走到他对面坐下，拿起碗筷就开动，丝毫不扭捏，自顾自地吃起开。
“吃完，送我回去！我不认识这。”
“知道了，吃吧你。废话那么多。”
“滚 。”
一场雨后，雨洗刷着大地上的一切，透过玻璃窗，雾色弥漫，蝉鸣声演奏着交响乐，爬山虎顺势爬得更高，带着些许泥土的芳香，微凉的空气沁人心脾。
顾北泽送苏寒青回来，顾北泽把玩手里的打火机，苏寒青透过窗往人来车往转瞬即逝。
下了车，苏寒青一步一步往前走，走到巷子的岔路口，她停住步伐，她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想回头看他在不在？一回头就看见顾北泽靠在离她不远处的路灯下抽起烟来，他的目光一直追随着她，所以当她回头就与她对视上。她的心脏漏半拍……
顾北泽吐出最后一口烟，懒散地朝她走来，那股劲儿独属于他身上。
直到那个熟悉的身影站在她面前，一切的感官都被放大，在路灯下无声的对视，他伸手轻抚苏寒青嘴角的小伤口，很轻柔，随即他俯身贴近她的耳畔，呼吸喷洒在耳朵上：晚安，苏寒青！
随后他张扬放肆地笑出声来，走到对面的街道上，对着我说：明天见！
顷而，他上了一辆出租车，微暗灯光下，苏寒青大半张脸被遮盖，只有被顾北泽靠近靠近的那只耳朵悄然的红了，在无人知晓的角落肆意生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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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编辑：杨军，审稿：阑石】